对症治疗的结果 从一则病案谈起

几乎每个住院医师，每天都会在治疗方案中写下：对症、支持治疗……但对症治疗的结果是什么呢？笔者先从一则病案谈起。

　　 秦某，女，56岁，2014年6月18日初诊。

　　 患者15天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发热，体温38℃左右，发热时身发冷，无其他不适，经口服抗生素和退热药，第二天晚上出现频繁呕吐，第三天又进行输液治疗，发热始终不退，恶呕，纳呆，颈困，小便频数、尿液发黄。查血常规示：白细胞10×109／L，血红蛋白91g／L，中性细胞比率84.7%；胃镜示浅表性胃炎。后转求中医治疗。

　　 诊时：症状同前，面色腊黄，舌淡苔黄腻，脉滑右寸浮。证属痰湿中阻，外有表寒，方用温胆汤加五苓散加葛根，2剂烧退，3剂无呕恶，能进食，嘱前方不变继续治疗，获愈。

　　 “通过对症治疗，症状缓解了病因也会自行恢复，疾病就痊愈了。”这种想法很好，但很多临床事实是无情的。

　　 上面病历中，对症治疗和清除细菌又带来了怎样的后果呢？

　　 从中医的角度分析，这是治疗不当的结果。体表有寒，应从体表往外散寒即可，却针对症状用抗生素（苦寒药）下之；殊不知苦寒伤中伤下，导致寒邪内陷太阴，加之表寒未解，所以出现脾运化失司，水谷精微不能吸收，发热亦不退。这是典型的阳证治成半阴半阳证了。

　　 山西中医学院中西医结合医院张英栋曾撰文说：“医生用了针对“发热”的对症治疗，实质上是在打击正气的抗邪攻势。热退了，从表面上看是‘病好了’，实际上是正气受伤了。”深入浅出地写出了一味对症治疗的害处。

　　 从事耳鼻喉科临床，笔者发现鼻鼽的患者逐年增多。增多的原因的确是因为污染的严重化吗？后来笔者发现一个规律：经抗过敏治疗的患者，过敏症状会逐年加重，甚至有用3年抗过敏药导致药物无效者。而经中医正确治疗的患者，症状逐年在缓解。

　　 这个结果说明，春夏季患者体内的邪气在随着春升夏浮而发散，应该用促邪气外发的药物来助邪气外散，而不是简单对症治疗，来掩盖和阻挡邪气的外散；对症的方法只会使邪留滞体内，来年阳气升发的时候邪会更重。

　　 笔者认为，能引发过敏的物质应该为发物，是促使机体排邪的物质。从临床上看，鼻鼽应该是饮邪和湿邪为病：外排饮邪的是过敏性鼻炎，患者症状为打喷嚏，大量清水样鼻涕，体征是鼻腔内黏膜苍白水肿。

　　 外排湿邪的是变应性鼻炎，症状为打喷嚏，无清水样鼻涕，体征是鼻腔内黏膜充血，鼻前庭大量黄色干痂样物。如果进行对症治疗恰恰是把病因掩盖了，让邪苦无出路，所以鼻鼽的患者经抗过敏或脱敏治疗症状会逐年加重。可以说，鼻鼽患者的逐年增多应该是苦寒药和抗生素滥用导致的脾阳损伤所致。

　　 山西中医学院附属医院高建忠曾对鼻鼽有这样的论述：“由脏腑辨证走入了六经辨证，把六经辨证的理法方药运用到过敏性鼻炎的临床治疗中，顿觉豁然开阔。从三阳病到三阴病，在患者身上都可见到。用方从麻黄汤方、桂枝汤方、麻黄附子细辛汤方、吴茱萸汤方、当归四逆汤方、乌梅丸方等，圆机活法，随证治之。尽管疗效不能十全，但已远远超越于固定的方、刻板的证了……”从其经验来看，治疗鼻鼽法在祛邪，不是对症的思路。

　　 由此而延伸，糖尿病患者血糖高了就对症降血糖而不顾胰腺功能，高血压患者血压高了便对症降压而不顾身体经络的畅通……对吗？

　　 笔者思之，应该分3种情况来对待：首先，症状不是机体由于病因所导致的向愈性反应，可以对症治疗；比如说骨折疼痛剧烈的病人可以止痛。反之，是向愈性反应，对症治疗后机体可以使病因自行恢复的，可以适当对症治疗。再者，症状是向愈性反应，对症治疗后机体不能使病因自行恢复的，不可以对症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