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袁枚的《随园诗话》使我受到很大触动,古代中医抢救治疗急性病医技,让人拍案叫绝。只是近年来受西医冲击,中医阵地萎缩,中医医技传承不力,以致古代中医治疗急症绝技濒于失传。
袁枚和清代著名医家薛生白是好朋友,《随园诗话》书中写道:“乙亥春,余在苏州,庖人王小余病疫不起,将掩棺,而君来,天已晚,烧烛照之,笑曰:‘死矣!然吾好与疫鬼战,恐得胜亦未可知。’出药一丸,捣石菖蒲汁调和,命舆夫有力者,用铁箸锲其齿灌之。小余目闭气绝。喉汩汩然似咽似吐,薛嘱曰:‘好遣人视之,鸡鸣时当有声。已而果然。再服二剂而病起。”是说1755年(乙亥)春天,袁枚在苏州,厨师王小余染上疫病、医治无效,即将咽气入棺了。薛雪赶到,天色已晚,燃亮蜡烛看后,笑着说:“人已经死了,但是我喜欢和疫魔争斗,说不定还能战胜它。”于是拿出一颗药丸,捣石菖蒲汁调和,让力气大的轿夫,用铁筷子撬开病人的牙齿叫人将药汁灌入。病人王小余这时已经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只听见他的喉管里发出汩汩声像是往下咽又好像往外吐。薛雪嘱咐说,“好好派人看着他,鸡叫时就会听到有声息了。”后来果然如此。接着又吃了两剂药,王小余的病就好了。
另一则是1765年(乙酉)冬天袁枚又来到了苏州,有个叫张庆的厨子,患了“癫狂”病,见到日光认为是雪。吃不下多少食物,腹痛得像肠像要断裂一般。请了很多医生诊治都不见好转。薛生白医生赶到,袖着手上下观察了病人张庆的脸色,说道:“这是冷痧,一刮就会痊愈,不需要诊脉。”结果就像他所说的那样,经刮治后,病人身上出现手掌大的黑斑,病顿时就好了。袁枚感到很神奇,他非常赏识薛雪先生的医术:余奇赏之。先生曰:“我之医,即君之诗,纯以神行。所谓人居屋中,我来天外是也。”薛雪解释说:“我的医术,就如同您写诗,纯粹是靠心神来运作的,就是所说的人坐在屋子里,我的神已经游天外了。”
《清史稿》称薛雪“于医,时有独见,断人生死不爽,疗治多异迹”,“与叶天士先生齐名,然二公各有心得,而不相下”。
2023-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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